现在是秋末,我却想起了江南春天的一种蔬菜——笋。
经历春雨的洗礼后,笋芽儿便争先恐后地从土里钻出来。棕色的笋壳儿还藏着清凉的露珠。
外婆极会做菜,记得上网课的日子里,我妹三个月胖了十斤。放学后我放下书包,倚着厨房门看外婆烧油焖笋。外婆先往锅里放点儿油,再将敲破并切成块状的鲜笋放入锅中。“哧啦”一声,锅内冒出白烟,星星点点的油即将蹦出来,外婆便不疾不徐地盖上锅盖。“有烟火气的地方才是人间啊!”我暗自感叹。外婆掀起锅盖,放了点儿糖,又熟练地拿起锅铲翻了翻,笋的鲜香,便向我袭来。再闷了一会儿,她便将切好的青蒜,盐和酱油放入,翻炒一会儿就起锅。
冷色调的桌布上摆上油焖笋后,便一下子温暖起来了。在灯光的照耀下,雪白的骨瓷盘的银边闪闪发亮,金黄的笋块也闪闪发亮。
夹起一块笋,送到嘴里,甜津津的。这时,我听见妈妈问外婆:“妈,怎么还有老的呢?”外婆笑着说:“暄暄爱吃啊!她说老的笋里有汁水,嚼一嚼有点甜。”说着,外婆夹起一块有着粗粗纤维的笋块,放到我的碗里。笋上的汤汁在洁白的米饭上晕染开来,像太阳般散发着光芒,暖暖的。
我鼻头一酸,有一颗热热的东西滑下来,还是咸的。我连忙又夹起一块笋,放进嘴里,细嚼着,那汁水的滋味格外的甜。
外婆那么细心,连我随口说的一句话都记在心里。那年的春天还不是很暖和,可我心里却暖暖的,直到现在也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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